2018年9月26日 星期三

秘傳蟄龍睡功,睡覺也可以練的功法!

按:著名學者胡孚琛先生在《丹道法訣十二講?究竟境界第十二講》中云:“大江西派亦甚重睡功,見於魏則之《一貫天機直講》卷四。其法訣以聽息法入靜,心息相依在鼻外虛無竅中入睡,陽生時即醒,醒時坐起煉功,這是初學者以睡功促進止念的權法”。

人之一生,半在睡眠中度過,睡眠之於養生,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道家睡功法訣為:“東首而寢,側身而眠。如犬之屈,若龍之盤。一手屈肱枕頭,一手直摩臍眼。一隻腳伸,一隻腳綣。神不外馳,炁自安然。收心下藏丹田,神炁和合成丹。” 此訣大意是說:頭靠東方而臥,側著身體而眠。好像犬之屈身而睡,又似龍之盤曲環繞。一手屈臂而枕頭,一手直撫於臍眼(丹田)。一隻腳伸展(左手屈則右腳伸,右手屈則左腳伸),一隻腳綣回(左手伸則右腳綣,右手伸則左腳綣)。神意不可馳逐於外物,炁機自然安定和平。收斂心神含藏於下丹田之中,神與炁自然和合凝聚,結成內丹。睡功起始,應當先唾心(先收心養靜),後睡眼(後閉目入睡)。致虛之極,守靜之篤。神炁自然歸根,入於丹田之內;呼吸自然綿綿,歸於元海之中。此時不必有心調息,而呼吸自會安定;不必用意伏炁,而炁機自然降伏。臨醒之時,應當先醒眼(先睜開眼睛),後醒心(後心生知覺)。然後慢慢展轉身軀,方可起臥。睡功做到好處,白可入於大靜,一念不生,心同虛空。其後如果能夠放下身心,靜定一場,還會出現其他良好效驗,妙不可言。


上古時代道家傳有“宴息法”:每當夜晚之時,耳無所聞,目無所視,口無所言,心無所住,息無所促,形無所動。只留一點元神元炁,相依相便,如同爐中一點火種相似,綿綿不絕,若有若無。久久純熟,自可達到“神滿不思睡”的境地。所謂妨礙修道之“睡魔”,亦不知不覺自動消失。

陳摶老祖傳有睡功秘訣三十二字,名曰“蟄龍法”。其訣曰:“龍歸元海,陽潛於陰。人曰蟄龍,我卻蟄心。默藏其用,息之深深。白雲上臥,世無知音。”“道在守本命,真火暖外腎。迴光內視,神住丹田。” 

其法先向左邊側身而臥,左手托腮,右手握住外腎。左腿全屈,右手半屈半伸。心神凝定於下丹田之中,默數呼吸出入數,共數三百六十息。心息相依,神勿外馳,綿綿密密,不即不離。數過三百六十息,夠一周天之數。之後正身仰臥,兩手握住外腎,著力往前,掙十二下,兩腿往前用力伸。然後閉炁騰身,玉枕、腳跟和手掌著床,其他部位懸空,閉一口炁騰一次,連續騰身三次,而後還虛養靜。再向右邊側身,照前行功三百六十息,夠一周天之數。仍舊正身仰臥,兩手握住外腎,照前行功,著力十二下,向上閉息騰空三次,還虛養靜。

最後,側身用手抱住腎囊,神蟄下田,若存若亡。一念不生,主靜立極,先存後忘,入於混沌。此種睡功法,比較適合老年人煉習。運用得宜,則外腎溫暖,而陽傑再生。以後睡眠醒來之時,便有一陽初動的景象發生,此時應當用採取外藥的功夫和煉精化傑的口訣,再用“睡功秘訣”繼續溫養。臨近天明之時,再照以上方法行功數息,最後還虛養靜。至此,則一宿之功完畢。

“現代社會的人無論怎麼忙,總離不開睡眠,因為平常人日則神寓於目,夜則神寓於腎,由此通過睡眠可以招攝天地之陰氣,消除疲勞恢復精力。如果人們能依此丹訣將心息相依相戀蟄藏炁穴,即可通過睡眠奪取天地之先天陽氣,則丹道便可生活化,成為極平常之事,庶幾可望實現普渡眾生的行願”。為了便於讀者研究“內丹學”及了解“西派丹法”中的“睡功”,筆者冒昧將拙作獻出,錯謬之處敬祈批評指正!


一、丹家修煉的方便法門


道家傳統內丹功的基本要求是“致虛極,守靜篤”,然後“以觀其複”,才能進入到“還丹”、“結丹”、“金液還丹”等層次。做為現代人,工作繁忙,生活節奏非常快,很難做到專事靜功。在傳統丹學體系中的“睡功”,為現代人開創了一個大方便法門。“睡功”的核心在於睡,以睡做功,以功為睡,充分利用了每個人都必須睡眠休息的生理特性。一般人平均每天睡眠8小時,一生中有1/3的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這是多麼寶貴而充裕的時間呀!做為每一位煉功者,都應把握住這個大好時機,莫讓其白白浪廢。


二、睡功溯源(附西派傳承)



“睡功”源遠流長,她產生於人類的社會勞動實踐中,在勞動疲勞後,必須睡眠休息,以恢復體力和精神。在不斷的睡眠休息和勞動實踐中,提煉精華總結訣竅,終而發展成為“睡功”,因此說“睡功”的傳承甚古。孔子曾說“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即是“睡功”。

以睡功修煉而著名者,當首推華山隱士陳摶(872-989),曾高臥華山,一睡數日不起,後竟於睡中得道。陳摶傳道於火龍,火龍傳於張三豐,並作《蟄龍吟》以表之,中曰:“圖南(即陳摶)一派儔能繼?邋遢道人張豐仙。”西派初祖李涵虛(西月)曾在“峨眉山遇呂祖(呂岩)、豐祖(張三豐)於禪院,密付本音”(清?李道山《李涵虛真人小傳》)。

民國?海印子徐頌堯在《天樂集》中也講:“涵虛真人初遇三豐仙師,次遇純陽道祖,匯文始、東華兩派之心傳,道成創立大江西派。 ”其師承源流為張三豐→李涵虛→吳天秩→汪東亭→魏堯(則之)、徐頌堯(海印子)、蔡潛谷→陳毓照。故陳摶蟄龍睡功,於西派祖祖相承,密不示人耳。


三、睡功丹理



雖云“睡功”,實為內丹法訣,假借睡臥之中修煉內丹耳,丹書所謂“借假修真”。因此,內丹學理論就是睡功原理。徐頌堯在《天樂集》中云:“予參汪師(汪東亭)首尾四年,蒙師一再傳授,知西派相承要旨,乃在大定真空。其餘返還口訣、火候細微,皆大定真空之餘緒”。故“大定真空之妙旨,乃文始、東華兩派之肯綮①,九還七返之玄要也”。

宋?張紫陽在《青華秘文》中說:“靜中行火候,定裡結還丹”。宋?白玉蟾在《玄關顯秘論》中也說:“採精神以為藥,取靜定以為火。以靜定之火,而煉精神之藥,則成金液大還丹”。元?李道純在《中和集》中說:“藥物只於無裡取,大丹全在定中燒”。體真山人汪東亭也講:“丹法攝歸一定字,所謂至簡至易之道也”(《體真山人丹訣語錄》,徐頌堯輯。)。

因此,修煉內丹的方法無他,只是一“定”之功,能“定”則金丹不求而可致也。

“睡”與“定”極為相似。“睡”中無思無慮,“定”境混混沌沌,故稱“睡”為“相似定”。於睡中依法修持,自然能生出“定”功,進而可以“陽生藥產、採取煉丹”,其法甚易,其效甚速。普通內丹修煉之士每稱“睡”為“睡魔”,靜功之中惟恐昏沉睡去,終宵打坐,強忍不睡,稱之為“斬睡魔”。殊不知,睡眠是每個人的生理特性,若強行終夜不睡,違反生理規律,使神經調節系統發生錯亂,反惹睡魔,流弊百出(靜功深厚者,不在此列)。先天大道,無為自然。故丹家大德,以睡煉睡,轉識成智,漸生定境,睡魔不斬而自斬之,以神足不思睡耳。起初做功,能迅速睡去,就是效驗。得“定”最易,所以丹家又稱“睡”是“大定真空”的前奏。


四、睡功臥式


睡功採用臥式,與平時睡眠基本相同,因篇幅所限,不作詳述。又張三豐在《蟄龍法跋》中說:“《隨》之《象詞》曰:'君子以向晦入宴息'。夫不曰'向晦宴息',而曰'入宴息'者,其妙處正在'入'字,'入'即睡法也。以神入氣穴,坐臥皆有睡功,又何必高枕石頭眠哉?”因此說,行住(站)坐臥皆有“睡功”。“睡功”其實就是“坐功”。

此“坐功”並非專是指盤膝靜坐的功夫。“坐”字是二“人”字從“土”,是“二人”坐一“土”之象。“二人”就是“心息”、“神氣”;“土”則是中央戊己土釜,西派謂之“身外虛空一著”。“坐”功就是“心息依虛”口訣。所以真正坐功,在於神氣是否真正在中央土釜中結合,而不在於姿勢上的過分講究。若是終日枯坐,心息不依,神馳氣亂,不足以言“坐”功。即是張三豐所謂“以神入氣穴,坐臥皆有睡功,又何必高枕石頭眠哉?”


五、睡丹功訣



一.睡丹總訣:“心息相依,大定真空”。

道教學者陳攖寧先生(1880-1969)最欽仰陳摶(希夷)一派丹法,認為希夷派的要旨在“守中抱一,心息相依”八個字,確是真知灼見。張三豐在《道言淺近》中說:“凝神調息,調息凝神,八個字就是下手工夫,須一片做去,分層次而不斷乃可”。徐海印在《天樂集》中也說:“昔以因緣,得遇汪師(汪東亭),指示心息相依法門,方知玄宗確有真傳”。李涵虛在《道竅談》中也講:“調息之法自調心始,凝神之法自調息始。”因此,修功總訣就是將調心和調息有機的結合在一起,以心調息,以息攝心,總名為“心息相依”。心息相依交抱,性命自然相融矣。

二.第一口訣:“心息相依,神定虛空”。

放鬆身體,靜臥在床上,將自己的心念和意識集中守住“身外虛空”之中--鼻孔外方圓徑寸之地。此處是修煉上乘丹法的“玄關一竅”,又名“玄牝之門”,異名很多,不勝枚舉,是古人千金不傳之秘。意內守“身外虛空”之虛境,目內照“身外虛空”中呼吸來往之氣,耳內聽“身外虛空”中呼吸之細聲。意守、目照、耳聽,三位一體,俱屬於心;“身外虛空”中往來的呼吸,謂之息。心念與呼吸相依交抱,綿綿不絕,纏扭不斷,故謂“心息相依”。鼻孔外虛空徑寸之地,不著色身,虛靈一竅,心念冥合於此處,是為“神定虛空”。修煉之道,以“神定虛空”為目的,“心息相依”是手段。心神一離虛空,雜念襲來,即用“心息相依”的“降龍”手段將“元神真意”牽回,如“青龍劍”將雜念斬斷,心神始終靜守不離於“身外虛空”。

張三豐在《道言淺近》中云:“調息須以後天呼吸,尋真人呼吸之處。古云:'後天呼吸起微風,引起真人呼吸功'。然調後天呼吸,須任他自調,方能調起先天呼吸,我惟致虛守靜而已。照此進功,築基可翹足而至,不必百日也。”李涵虛在《道竅談》中云:“凝神之際,務要與息相依,毋以神逐於息,毋以神運息。逐息則神散,運息則神搖。只要息息動盪,任其天然,隨其自然,斯其神愈覺凝然。”又說:“蓋其存神於虛,則內息方有。所以,息戀神而住,神依息而留。神息兩平,若存若亡,不知神之為息,息之為神也。”體真山人汪東亭也講:“丹書說來說去,不出一個心息相依。起初須知微息之出入,在外面虛空中悠揚宛轉如游龍。片刻之後,即可放下(心念),順其自然。若有雜念來,再心息相依,之後再把心放下,自然心靜而得沖和之 。不知放下(心念),便往往做成以心逐息,則壞矣。”(《體真山人丹訣語錄》)

三.第二口訣:心息相忘,神氣合一。

先天大道,神氣合一。神無影,氣無形,故神不可見,寄之於心;氣不可得,求之於息。神氣寓居於心息之內,心息是神氣的寓所。欲將神氣合一,必先將心息相依。心息,在丹經中喻為“龍虎”。丹經謂“龍情纏綿,虎性猙獰”,不過喻心息的燥動不寧。所謂“降龍伏虎”,就是降伏心息,其功訣不外乎“心息相依”。又有“驅龍就虎”者,即是以心去與息相依。虎(息)無情,龍(心)有意,必用有意的心主動地去與息妙合,方為合法。
以心調息,以息制心,心息相互箝制相依於“身外虛空”之中。心因息調而漸靜,息因心靜而漸平。蓋此僅能降伏思慮,平心靜氣,尚不能達到“神氣合一”。

惟有不去做有為的“心息相依”,放下有為的意識,不再去主動的調動,一任自呼自吸,闔闢自然,才能過渡到“心息相忘”。將心息忘掉,不知心息的存在,惟融合於一片虛空之中,身心與虛空合一。混沌空忘之內,自由無束之中,心息才得到真正的相依,神入氣中,氣包神外,神氣才能相融合一。“心息相忘”,仍然屬於“心息相依”,惟前是“有為法”,此屬“無為法”耳。只有“心息相忘”(後天心息),心息才能真正相依(先天心息),神氣才得合一。

所以,“心息相忘”是“心息相依”的深層階段,是至關重要的環節,是能否進入“睡鄉”,以及“大定真空”的關鍵,也是“陽生藥產”、 “烹藥煉丹”的秘機。有修煉靜功多年者,尚不能“陽生藥產”,均以不能味此理耳。

張紫陽在《青華秘文》中云:“吾本無他術,為能定心故。”又云:“能靜則金丹可坐而致也。”白玉蟾《玄關顯秘論》雲:“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只此忘之一字,如能味此理,就於忘之一字上做工夫,可入大道之淵微,奪自然之妙用,立丹基於頃刻,運造化於一身也。”張三豐在《道言淺近》中說:“以虛空為藏心之所,以昏默為息神之鄉,三番兩次,澄之又澄,忽然神息相忘,神氣融合,不覺恍然陽生,而人如醉矣。”汪東亭也講:“心息相依之功夫純熟,必轉入心息相忘,方能入定。倘不能心息相忘,即不能入定,故此忘字最重要。入睡乃相依最初效驗,但苟心息不能兩忘,即不能入睡。睡尚不能,況定乎?”

四.第三口訣:恍然而睡,大定前奏。

定境,混混沌沌;睡鄉,無思無慮。睡與定極為相似,故稱睡為“相似定”。所以,睡是定的前奏,睡功不離定訣。“心息相依”純熟,必須轉入“心息相忘”,於空忘之中,不知不覺之內,恍惚間自然睡去。睡於“心息相忘”中產生,能睡熟就是“心息相忘”的最初效驗。若能迅速睡去,則去“定”境不遠矣。故此“心息相依”法門,是古今修煉之真功,是最簡易、最高效的微妙法門,是踏破鐵鞋無處覓,萬兩黃金無處買的修真秘訣。

凡初做心息相依,若能勿忘勿助,綿綿若存,片刻之久,心息兩忘,即能自然睡去。一覺醒來,百骸調理,氣血融和,精神舒暢,其妙難以形容。若工夫稍進,自然由睡而轉為入定,睡是定的嚆矢②,定從睡中產生。初學有睡無定,久修則有定無睡,終則定就是睡,睡就是定,睡定無異矣。故能睡著就是效驗,能自然速睡尤妙。禪客坐禪,惟恐其睡;玄宗心息相依,惟恐其不睡。善煉睡者,睡而不睡,不睡而睡,功夫自然不斷得到提高。若熬夜守更,反惹睡魔。《參同契》中云:“寢寐常相抱,覺悟候存亡。”即示睡眠之中,惺惺不昧,漸趨“大定真空”,待承妙有真陽,先天一炁,自虛無中來。


六、睡功效驗



睡功的核心就是“心息相依”法門,確是古今真仙修煉真功,是最圓融、簡易、高效的微妙法門。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萬兩黃金無處買的修真秘訣,切勿等閒視之。如若不信,不妨一試,親自做做,當可自得答案。今將睡功效驗,略舉如下:

(一)悠然速睡。

普通人睡前思前想後,輾轉難眠。修煉睡功,心息相依漸而相忘,恍然間不覺睡去。初做相依功夫時間稍長,待純熟之後,數次呼吸之間即能心息相忘,自然睡去,則去'大定'不遠矣。

(二)睡中無夢。

普通睡眠,會經歷淺睡階段,大腦皮層活躍,夢境紛起,干擾睡眠,影響睡眠的質量,次日或有頭昏腦脹、疲勞之感。睡功則以速睡為宗旨,超過淺睡階段,直入深層睡眠,自然無夢境干擾,確保了睡眠的質量,一覺到天明。醒來百脈調理,精神舒暢。

(三)感陰攝陽。

常人夜間睡熟,至靜極之時只能感招天地之真陰,作為次日精神的張本。若以心息相依而獲睡,以我心息之和感招天地之和,天人合發,則真陰、真陽能同時感招,其為利益,豈有量哉。

(四)防疾祛病。

身中疾病,多因呼吸氣結,神氣不調,導致氣血阻滯所致。心息相依,氣息平和,先天真陽一到,全身酥軟快樂,氣血疏暢,疾病自去矣。天天做功,日日感招真陽,則全年無疾痛之苦。


七、睡功古訣舉要



(一)陳希夷《蟄龍法》

龍歸元海,陽潛於陰。人曰蟄龍,我卻蟄心。
默藏其用,息之深深。白雲高臥,世無知音。

(二)陳希夷贈金勵君《睡詩》

常人無所重,惟睡乃為重。舉世皆為息,魂離神不動。覺來無所知,貪求心愈濃。

堪笑塵中人,不知夢是夢。至人本無夢,其夢本遊仙。真人本無睡,睡則浮雲煙。

爐裡近為藥,壺中別有天。欲知睡夢裡,人間第一玄。

(三)呂祖《詠蟄龍法》

高臥終南萬慮空,睡仙長臥白雲中。夢魂暗入陰陽竅,呼吸潛施造化功。

真訣誰知藏混沌,道人先要學痴聾。華山處士留眠法,今與倡明醒眾公。

(四)張三豐《蟄龍吟》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臥忘其年,三光沉淪性自圓。氣氣歸玄竅,息息任天然。

莫散亂,須安恬,溫養得汞性兒圓,等待他鉛花兒現。無走失,有防閒;

真火候,運中間。行七返,不艱難;煉九還,何嗟嘆。靜觀龍虎戰場戰,暗把陰陽顛倒顛。

人言我是矇矓漢,我卻眠兮眠未眠。學就了,真臥禪。養成了,真胎元。臥龍一起便升天。

此蟄法,是誰傳?曲肱而枕自尼山③,樂在其中無人諳。五龍飛躍出深潭,天將此法傳圖南。

圖南一派儔能繼?邋遢道人張豐仙。

(五)張三豐《漁父詞》

蟄龍無聲且有聲,聲聲說與內心聽。神默默,氣冥冥,蟄龍雖睡睡還醒。

(六)張三豐《蟄龍法跋》

或言希夷先生別有睡訣傳世,其所傳皆偽書也。《隨》之《象詞》曰:“君子以向晦入宴息。”夫不曰向晦宴息,而曰入宴息者,其妙處正在“入”字,入即睡法也。以神入氣穴,坐臥皆有睡功,又何必高枕石頭眠哉?讀三十二字,蓋​​使人豁然大悟。呂翁表而出之,其慈悲之心,即糾謬之心也。張全一④跋,時寓終南山。

(七)白玉蟾詩

白雲深處學陳摶,一枕清風天地寬。月色似催人早起,泉聲不放客安眠。

甫能蝴蝶登天去,又被杜鵑驚夢殘。開眼半窗紅日爛,直疑道士夜煉丹。

(八)李道純《滿江紅》

好睡家風,別有個,睡眠三昧。但睡裡心誠,睡中澄意。睡法即能知旨趣,便於睡裡調神氣。

這睡功消息,睡安禪,少人為。身雖眠,性不昧;目雖垂,內不閉。向熟睡中間,穩帖帖地。

一枕清風涼徹骨,夢於物外閒遊戲。覺來時,身在廣寒宮,抱蟾睡。

附: 汪東亭祖師函致天津孟養吾君信函

啟者,今錄奉《陳希夷睡訣》一章,系呂、張二祖師傳出。足下可細心參悟。總之,不越“心息相依”四字之外。夫丹道有“行住坐臥”四訣,惟獨“睡訣”最簡易。何以知其簡易?蓋學道最怕是著在色身,若一著色身,即是後天濁物,非先天清真之真陰真陽也。當睡之時,必要身心兩靜。訣曰:“身不動而心自安,心不動而神自守”是也。片晌之間,再做心息相依,一到睡著,亦是自然而然入於無人無我、忘物忘形的景境。

《莊子》雲:“逍遙於無何有之鄉”是也。務要明白只要是心息相依睡著,一到睡熟之時,則心息亦自然相依也。切不可有心去安排,前信所謂“順自然,非聽自然”也。若有心去安排,即不是“順自然”之旨也。不論時刻,如有空閒,便去下功。若色身有一毫陽舉,即速向外心息相依;若色身有一毫酥軟,即速向身外心息相依;若色身有一毫氣調動,一毫麻木,即速向身外心息相依。務要知色身是個賊,學道者切不可認賊為子也。必要做到呼吸斷絕,泰然大定,不由我作主。紫陽雲“饒他為主我為賓”是也。若能定得二點鐘時候,即離童真不遠矣。如做睡訣,務要少食多餐。(汪啟濩五年三月四日)

睡覺的訣竅

根據道家醫學和我的體驗、觀察,一個人真正睡著覺最多只有兩個鐘頭,其餘都是浪費時間,躺在枕頭上做夢,沒有哪個人不做夢。至於醒來覺得自己沒有做夢,那是因為他忘記了。
  
通常一個人睡兩個鐘頭就夠了,為什麼有人要睡七、八個鐘頭?那是你賴床躺在枕頭上休息的習慣養成的,並非我們需要那麼久的睡眠時間,尤其打坐做功夫的人曉得,正午只要閉眼真正睡著三分鐘,等於睡兩個鐘頭,不過要對好正午的時間。夜晚則要在正子時睡著,五分鐘等於六個鐘頭。
  
就這個時間的學問又大了,同宇宙法則、地球法則、易經陰陽的道理有關係,而且你會感覺到,心臟下面硬是有一股力量降下來,與丹田(腎上)的力量融合,所謂“水火既濟”,豁然一下,那你睡眠夠了,精神百倍。
  
所以失眠或真要夜裡熬夜的人,正子時的時刻,哪怕二十分鐘也一定要睡,睡不著也要訓練自己睡著。
  
過了正子時大約十二點半以後,你不會想睡了,這很糟糕。更嚴重的,到了天快亮,四、五點鐘,五、六點卯時的時候,你又困得想睡,這時如果一睡,一天都會昏頭。
  
所以想從事熬夜工作的人,正子時,即使有天大的事也要擺下來,睡它半小時,到了卯時想睡覺千萬不要睡,那一天精神就夠了。

不過失眠的人都捱過十二點,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結果快天亮睡著了,到第二天下午都昏頭昏腦,因此你會感覺失眠、睡眠不足,實際上是你沒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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