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21日 星期二

【告別娑婆】第二章 地下分子J(5)

葛瑞:你可以簡述一下我的過去嗎?

阿頓:我可以很簡單地講一些。記住,過去那些事情並不會讓你顯得獨特或與眾不同,
每個人到了最後都會被類似的東西所吸引。

有一世你,很幸運地拜在猶太神秘學派Kabbalah的偉大先知露Moses Cordovero
的門下,他有句名言:「上主是-切實相,但並非一切實相就是上主。」
這句話說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觀點,成了Kabbalah派與一般泛神論的重要分野。
在你的輪迴道,有一站,你是回教神秘學派的蘇菲(Sufi)。

葛瑞:真有趣,猶太人與阿拉伯人如此不共戴天,其實,在許多世裏,他們兩邊都活過。

阿頓:說得好!
即使在有形的層面上,阿拉伯與猶太人,塞維亞人和回教徒,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這顯示出,人們是如何不惜任何代價也要顯得眼別人不一樣才行。
這是人們共通的習性,只不過有一些例子在我們眼中顯得特別極端而已。

即使今日,猶太人、黑人、印第安人一樣覺得歷史對不起他們,
絕大部分的人如果知道他們過去幾世是怎樣做盡壞事,迫害他人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同理推之,許多童年遭到虐待的受害者,在他們這-生內,
很可能搖身一變,成為虐待別人的迫害者。
受害者與迫害者的雙人舞就這樣不斷地演下去,
讓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穿上正義法官的血腥長袍。

當你還是回教蘇菲的那一世,你精進地修煉「一體」或「一神」的觀念,頗有成就,
你能透過表面分立的事物悟出那就是真神的實相,也認清了萬物的無足輕重。

你特別喜歡《可蘭經》的一句話
「一切受造之物都得承受斷滅之苦,而那兒恰是上主崇高而富裕的面容所現之處。」

你同時了悟了,每個幻相的核心都會變化
你身為佛教徒的那一世,知道那叫無常、空幻,它的反面則是淨光(Clear 1ight)。

這一切學習經驗,正好與你在另一世所學的相互呼應,那就是柏拉圖的學說。

他在演說與著作中提到世上一切不完美事物背後的完美理念,
他稱之為「至善」(the Good),還把它描述成永恆的實相,
駕馭於-切榮衰、浮沉的循環之上。

六個世紀以後,你的另一位老師,新柏拉圖學者,叫做普羅汀(Plotinus),
沿襲柏拉圖的學說,又往前推了一步,說:「至善,是至上的一位。」
(the Good is the One)他企圖把這個至善界定為萬物的終極根源。

然而,我們敢這樣說:除了J兄以外,歷史上所有偉大的哲學家,
幾乎都不了解這世界究竟是「從何」而來,尤其是,這世界究竟是「為何」而來的。

葛瑞:柏拉圖的寶貝徒孫普羅汀,大概也只是抄襲柏拉圖的學說而已。

阿頓:你再口無遮攔,就要被罰了。你現在應該聽得出我們什麼時候是說笑的了吧!
言歸正傳,柏拉圖在世的話,大概會很喜歡普羅汀。

在此要提醒一下,我們所說的每一個事件,對你而言,卻是一生的經歷,
我們只能簡單地一語帶過,只為了讓你看出,你確實花了好幾輩子研究過它們了。

永恆不易的實相,這個觀念不可輕忽了。
為什麼?讓我們先看一看「陰」與「陽」的觀念,
你有好幾世投胎在遠東地區,學過道家與佛家的傳統。

葛瑞:乖乖,我還挺會跑的呢!

阿頓:每個人遲早都會這樣繞一圈的;說到究竟,其實它們全都發生在當下。
愛因斯坦說過:過去、現在與未來是同步發生的。

葛瑞:那個愛因斯坦可真靈光啊!

阿頓:對,但他卻不知道,這一切其實根本沒有發生過,你遲早會明白的。
就以我們今晚的聚會為例,結束時,你會覺得我們在此跟你混了好幾個鐘頭,
其實,根據你手錶上的時間,才過了二十分鍾。
(此刻,我瞄了一眼手錶果然,只過了十一分鍾,
我卻感到白莎和阿頓已經跟我講了一個多鍾頭了!)

葛瑞:嗬!真不是蓋的!我手錶的秒針走得挺正常的,你這花招可真開了我的眼界!

阿頓:放心,我們知道這次對話是最長的一次,所以我們決定在時間上動一動手腳,
以免讓你熬夜,我們知道你需要充足的睡眠,明天你還得幹活呢!

時間是可以改變的,雖然你的經驗屬於直線性的,
但你其實是「非直線性的存在」。

我們通常不喜歡玩這些花招,但以後我們還會玩一下空間的花招
(不是外層空間的空間,而是指一般的空間),
無非為了讓你明白,你也不是「空間性的存在」而是「非空間性」的存在

若用物理學的說法,你的經驗雖然屬於區域性(local experience)的,
但你其實也不屬於「區域性的存在」。

言歸正傳,我們剛才提到陰與陽的學說,也遇到類似的情形,
這類學說一樣存在於其它著名的哲學及靈修體系中。

陰,屬於被動陰柔之氣,
陽,屬於主動陽則之氣,
陰所代表的原始意義是這樣的,它源自「道」,絕對的寂靜,
但是「道」無法反觀自身的存在,故一分為二,顯現於外,
於是出現了一股狀似永遠變易、生生不已且相互消長的平衡能量。

我只能如此點到為止,我不想全盤搬出道家思想發展史,那過程可長的了,
你對這類概念不太陌生吧!

葛瑞:不陌生。所以,新時代的觀點其實是非常古老的,
連柏拉圖的觀點都得借助於他的先賢們。

阿頓:我們都是如此,連「至上的一位」(the One)的概念也不是新創的,
但柏拉圖仍不失為一位傑出的哲學家。
J兄的境界雖然高出他一大截,仍然十分推崇他那洞穴神話(The Cave)的故事。

葛瑞:我記得那故事,小時候,我媽媽曾念過這故事給我聽,
我記得那時感到這故事挺恐怖的。

阿頓:你可想過,你母親明知你不可能真正了解這故事的意義,為何還要選這故事?

葛瑞:因為她要開啟我的思想,讓我知道,除了社會塞給我們的一堆垃圾以外,
還有許多不同的觀念有在。

阿頓:正是,她是個很不尋常的母親,我們等一下再回到這個故事。
我們說到,陰與陽背後的含意,這跟其它種種哲學思想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不幸的是,它也犯了其它學派-樣的根本錯誤。
陰與陽不斷相互消長,你能在一切陽中找到陰,也能由一切陰中找到陽,
同時,世界嘲笑人生這樣轉啊轉的,直到你忍受不了為止。
然而,哲學只假定意識、氣及知見都是構成生命的要素,卻從未深究此這一觀念的漏洞,
等你聽完我們講的話以後,便會明白問題的真相了。

我們也會借著第-次複習,教你怎麼去處理這些重要的人生因素。
目前你只需記住一件事:這些靈性祖師們私下都已實證出,
有個不易而永恆的「至上的一位」(the One )存在。
在這方面,他們確實說對了!還有一個觀念他們也說對了,
即是,凡是不在「至上的一位」(the One)之內的,就是虛幻的,
連我們用來分別一物是善是惡的這類基本判斷,也同樣的虛幻,
因此,我們才會說,所有的判斷都是站不住腳的。

葛瑞:你說的就是《薄伽梵歌》(Bhagavad-Gita)所謂的「痛苦等同於喜悅……」。

阿頓:對,你講話有點兒像聰明的印度人了。
你有一世是印度人,那時,聰明的你對政治活動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你只用它來幫你認清世事的虛幻。
然而,認出萬物的虛幻只是J兄所教的寬恕課題的一小部分,並非全部。
接下來,好戲快要上場了,你已經不知不覺地成為地下份子J兄的同夥了。

葛瑞:什麼意思?

阿頓:我們很愛J兄,他像是引領一群孩子回到天鄉的一盞明燈。
有一次,我跟他在一起時,談起寬恕的話題,他說我已經成為地下份子J兄的同夥了。
他後來解釋,這不過表示我的思想路線愈來愈接近他的了。
他說,那時他才能夠深入我心中,甚至比我還接近我自己,
因為我開始能用同樣的內在智慧去思考或看事情了,這就是所謂的「靈性慧見」。

我們說過,這跟肉眼之見是兩回事,
雖然那些「內在智慧」所展現的「外在標記」有時也是肉眼可見的。

讓我們再提醒一下,無法看到這類標記的人,不該感到難過,或自歎不如人,
這種能力並不必要,只是有些人像你一樣具有這類天賦,有些人則有其它的天賦,
這些外表的特異功能其實都是多餘的,我們關心的只是它背後的「因」而已。

當然,J兄既然已經與聖靈全然認同了,他對我說的那一番話,
不過是要我跟他一樣接受聖靈的思想模式,而非跟他那具血肉之軀認同。

要是有人對J兄之名感到不太自在,他們隨時都可以換成聖靈。
只不過,當你還把自己看成一具形體或靈魂時,
如果你感到有個跟你一樣具體的人(而不是一個抽象的靈),
在一旁幫你慢慢跨越有形的象徵,效果可能更好一點。

葛瑞:克里希納、佛陀、瑣羅亞斯德或其他一夥祖師爺們還不夠用嗎?

阿頓:如果夠用,你就不必去學J兄的那一套了。
你認為他們講的都是同一回事,但在內行人眼中,幾個重要的分野,足以失之毫釐差之千裏。
我們無意貶低其它學派,反正所有的人最後都會抵達同一目的地。
事實上,他們已經抵達同一目的地了,這一說法已經越越你目前的了解極限,你還沒有準備好。
目前,只需記得一事:你若決心與J兄合作,大可放一百個心,他一定會幫忙的。
白莎的福音有一兩處為你做了很清楚的解說。

葛瑞:我正耐心地在此候教。

阿頓:我知道,我們快要進入那一主題了,讓我們把你的輪迴故事做個結束,
你有幾世活得不錯,也有幾世好像虛度了。你不時夢到它們,有些是噩夢,有些是好夢。
讓我問你一下,你還常夢到自己是個印第安人活在大河交會的那個城鎮裏嗎?

葛瑞:你怎麼會知道?喔,我忘了,你是無所不知的。

白莎:對,我只是提醒你,我們只能用你所懂的詞彙和意象來教你,
你已經輪迴上千次了,包括各門各派的教會,還加入過別人聽都沒有聽過的宗教。
例如:在你身為土著的那一世,你經驗到某種靈性世界,你當時稱它為Ika,
你感到它是如此的真實,甚於你醒時的世界。
在你所有的前世經驗裏,有一世最為豐富,
那時,你拜印第安的靈性大師「偉大的太陽」(Great Sun)為師,兩人親密如友。
一千年前那個人口聚集的城市,跟十九世紀初期的波士頓或費城差不多大,
散佈在目前的聖路易斯城附近,只是居民中沒有一個白種人。
那時已經有房子了,不是印第安人的帳篷(teepees),
當時只有在草原上隨著季節遷徙的遊牧民族才使用帳篷。
你當時是住在城內的印第安人,你認織了傳說中,
「來自太陽而冥想於天地之間」的這位智者,人們尊稱他為「偉大的太陽」,
遠在白人將《聖經》引進美洲的前五百年,他已經廢除人頭祭,
發布近似「十誡」的戒條,傳授類似J兄的道理。
他有點兒像現代的皇帝或教宗,當地的百姓基於愛慕和尊敬,
為他建造了一座讓人歎為觀止的建築。
那時印第安人雖然還沒有書寫文字,那城市的名稱若用今天的文字寫出的話,
近似Cahokia。
「偉大的太陽」英名遠馳於整個美洲內陸,
幾條大河將這城市跟美洲其它區域聯係在一起。
你當時是靠交易皮貨為生的,你總是不忘向與你交易的其他族人分享你恩師的教誨,
然後高高興興地回家,繼續跟這位覺悟的靈性導師學習。

葛瑞:我心裏確實常有這類畫面出現,他是不是摩門教聖經裏提到的那個家夥?

白莎:不是。連約瑟﹒ 史密斯(Joseph Smith,摩門教主)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大部分的白人對他也一無所知。
印第安歷史是靠口耳相傳的,史密斯的訊息另有來路,
他聲稱自己的記錄是譯自一些金屬版上的訊息。
總之,那「偉大的太陽」的教誨非常近似J兄,不過晚了一千年而已。
我們不打算跟你細講你那一世或那位大師的長篇故事,我們關切的是你這一世,
我們之所以給你這些背景介紹,只是幫你準備接受J兄最新也是最高的教誨而已。
也藉機提醒你,不要重蹈「偉大的太陽」的覆轍了然而孰能無過?即使是開悟之人!

地球本來就不是一塊完美之地,當初設計出它來,目的就是要「完美」無法在此立足。

你們認為宇宙正朝著完美進化,這觀念是錯誤的,娑婆世界的設計,
只是讓人看起來好像是薄伽梵歌所說的,一直在原地打轉,
不斷重複同一模式,形式花招有些不同而已。你以後便會看出其中的玄虛了。

你犯的錯誤跟那些覺悟者所犯的錯誤唯一不同之處,即在於「真寬恕」的功夫。
他們悟出,如果他們應該當下寬恕別人的錯誤,那麼他們理當寬恕自己的錯誤;
他們也明白,做什麼並不重要。
但是很少人能夠接納這一觀點,大多數的人生生世世扛著自己的錯誤和內疚,
其實大可不此。

葛瑞:那他究竟什麼地方搞砸了?

白莎:他並沒有真正搞砸,症結所在,端賴他原本想要怎樣活這一生而定。
他若單純地教人真理的話,可能對人類更有幫助。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不論東西南北,世界處處需要人拉一把。
世上有不少的人,心裏不斷攻擊別人,卻毫不自覺,只認為自己是對的,很酷,
不惜活得像是一個受害者。
「偉大的太陽」為了應觀眾要求,而偏離了人類最需要的精神訊息。
我們早就告訴過你,真正開悟的人很少想作領袖的。

兩千年前,多少人期望J兄成為彌賽亞君王,而不只是一個祭司而已,
但他只有傳授真理的興趣,讓人鹹受到上主之愛,這才是他真正關切的事情。
然而,「偉大的太陽」慢慢變得像教宗一般,最後和其他傳統的大師幾乎沒兩樣了,
他把時間浪費在政治事務上,給百姓的只是一些靈修上的陳腔濫調,
沒能提升人民的意識層次,而那才是他們迫切需要的。

讓政客去管政治吧!
把西澤的歸於西澤

人們需要教育,但你若真正告訴他們真理,保證你不受歡迎,你必須接受這一事實,
但是「有耳朵的」還是會聽見的。
於是,那位「偉大的太陽」成了一個決策人物,當時人們認為那是很重要的事,
其實,真正有益的,是當他跟人一對一的談話,或在小團體傾囊相授自己所知的一切,
不必擔心那可能會引起人們誤解而有所保留。

我們先前說了,除非真心想講,否則你無須告訴任何人有關我們的事情,
但如果你心血來潮決定開口時,最好實話實說,寧願看到有些人拂袖而去,
總比只說他們想要聽的話要好得多了。

世上所謂的成功,就是看到一堆人向你俯首稱是,但真理不會讓人變得唯唯諾諾的,
它必會震撼人心,至少也會讓人開始質疑許多問題。

「偉大的太陽」後來確實希望少管一些政務,多傳播一些真理,到了晚年,
他才寬恕了自己的錯誤,只是到於自己沒有更正面地發揮天賦而有些許遺憾,但最後,
他連這一點遺憾也寬恕了。

我們之所以在此提起往事,是為了給你一個前車之鑒,你將來最好別想變成什麼名人,
還是專心真理吧!

其餘的事情讓聖靈去操心,你多花一些時間向祂學習,別想成為明星。

葛瑞:你說我在那一世進步神速?

白莎:對。你可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很少花時間去教人,大部分時候你都在聆聽那位良師益友。
你有許多機會私下聽他講話,何其幸運,那通常是他講得最深厚也最詳盡的時刻。
換句話說,你是學生,這是我們給你的另一個指標,雖然你現在正扮演學生的角色,
但將來你一定要時時提醒自己,若想進步神速,通常不是在當大師之時,
而是當一個好學生的時候。

葛瑞:那個「偉大的太陽」真的是從太陽來到地球的嗎?

白莎:千萬別把宣傳當真了。

阿頓:你的良師益友曾經告訴過你,他的出身無異於常人,
但人們老是喜歡在出身上大做文章,對於怎麼回歸天鄉這類人生大事反而漠不關心。

葛瑞:那麼J兄的出生也跟凡人一樣囉?

阿頓:只有死抓著人身不放而且認定J兄形體的重要性超越一切的人,
才會這麼重視這個問題。我們繼續討論下去,你就會明白,
「人心」才是問題的最後答複。
答案不在外界,也不在形體上,我指所有的形體,包括了J兄的身體。
這是他的關鍵訊息之一,若不了解這一點,其餘的就別提了。
你會懂得的,你終會明白人身是多麼無足輕重,
那時,你才可能體會出自己的身體也是同樣的無足輕重,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解脫方法?

當你明白了,原來是你自己打造形體的桎梏來捆綁自己的,你才算是真正脫「身」了。

葛瑞:你曾提到,門徒保羅反對「複活的是心靈而非身體」的主張,
但我對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說服了猶太裔的基督信徒,
允許外邦人入教時只接受洗禮而不必接受猶太人的割損禮。

阿頓:我跟你說過,他善於嘩眾取寵。
請別誤會,我們並不否認保羅在歷史上是個相當聰明又有影響力的人,
他在書信裏的辯才無礙頗有懾服人的氣勢。
他在去大馬士革〈Damascus)的路上與J兄的會晤,也真實不虛。
但若追根究底,他自成一家的論點,很多都不是J兄所教的。
講到這裏,你大概不難明白,J兄要傳授的是那真理的全貌,至今仍是如此。
先他而生、後他而出的人,所教的都是部分的真理,人們常會因為一部分聽起來一樣,
就妄下結論,認為他們講的都是同一回事了。
J兄的教誨有他獨到之處。

葛瑞:你是說,J兄只讚同克裏希納、老子、佛陀、柏拉圖這些人的「部分」說法,
而非「全部」?

阿頓:是的。他還很欣賞後他而出的保羅、華倫底奴斯(Valentinus)
和普羅汀某部分的觀念。
在某些「放諸天下皆準」的真理上,J兄和他們的觀點常是一致的,
等你了解了他整體的教誨以後,就會看出他的思想個係的原創性,跟其他學派不盡相同,
抓到這一點,你便已找到回家的快捷方式了。

白莎:講了這麼多,我們總算可以進入J兄的教誨了,我會用一小部分的時間,
談一談我的福音(多瑪斯福音),你不妨先跟我簡單地講一下你對這部福音的了解,
這樣有助於你澄清自己的思想。

葛瑞:我所知不多。好像是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有個人在埃及偶然間發現了這個手抄本,
還有一堆其它諾斯替教派的文件。
天主教教會說,那些資料都是諾斯替教派的異端份子捏造出來的。
我又聽說,最近有些聖經學家開始重視這些數據了。

白莎:沒錯,你並沒有真正讀過它,是吧!你只是在書店裏翻了一下,
那次,你大部分的心神都在看書櫃另一端的妙齡女郎。

葛瑞:你的語氣裏,好像有一點判斷的意味嘛!

白莎:沒有,我只是說,你那時的腦袋裏只有跟那女人身材有關的膚淺念頭,
怎麼可能讀得下我的福音?

葛瑞:嘿,你這樣講真不公平,你怎麼知道我膚淺的念頭不是在想她的「心」?

白莎:那麼,你且說說那次翻閱的感受或心得?

葛瑞:我沒怎麼深入,你何不親自介紹一下,讓我茅塞頓開?

白莎:好,但我們說過,我們只會點到為止,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不妨自己去研讀一番。

我的福音是一九四五年發現的,人們聲稱那是一千多年來首次出土的完整版本,
其它存留下來的版本,隻有先前發現的希臘文的斷簡殘篇而已。
關於我的福音,足夠你寫一本書了,目前已經有不少人寫了,
你同時也需要特別留意三百年的埃及文明和諾斯替教派哲學,
在(Nag Hammadi)版本中留下的痕跡,這樣你才能懂得某些說法的意思。
此外,這福音並沒有包含J兄私下傳授我的所有數據,原因之一是,
我那時完全沒有預料到那一群人會置我於死地,我只是跟他們談論平安。
大家都想要平安,包括你在內,但,葛瑞,我得跟你講,除非世上的人心中先有平安,
這世界是不可能安寧的。
雖然我沒有活太久,至少我成了J兄最早的傳道者之一。
盡管福音裏對我和達太頗有微詞,但我們實感榮幸,
能把J兄當面教我們的那一套傳播出去。

葛瑞:確實榮幸,你可曾被教會祝聖過?

白莎:我天生就已蒙受上天的祝聖了。

葛瑞:你也被釘了十字架嗎?

白莎:沒有,在印度被斬首了。活在肉體裏的人永遠無法預知當天會發生什麼事。
事實上,那一天是個很適合去彼岸的大日子,出乎意料地快!
說到這裏,我想談一談有關釘十字架的事,
那是羅馬帝國獨有的刑罰,沒有任何地方有這類儀式。

後期的福音作者很厭惡賽杜黨( Sanhedrin)和法利賽黨(Pharisees)人,
想要歸咎他們,因此把審判J兄的過程安排在逾越節(Passovre),
其實那些黨派裏的人是不可能違反猶太傳統的,除非他們真想激起一百姓的公憤,
因為那對他們而言,簡直是違反天條。
他們都是聰明人,不會幹出這類沒頭沒腦的事情。
福音所描寫的審判過程也不符合當時的法律規定,
是後來你們之間某種可笑的政治糾紛,才編出《新約》那種受難故事的。

在那期間,唯有羅馬人擁有公民權,如果你想在那時的猶太人中尋找共識的話,
只有一個,就是我們對羅馬人的厭惡。
當時並沒有多少猶太人排在路邊辱罵J兄,大多數是羅馬人。
當時路過的猶太人最多只是把他當成另一個外邦帝國統治下的犧牲品而已。
下次,當你們想起那些謀害了你們的「主」的兇手時,放猶太人一馬吧!
我們是上十字架的人,而不是十字架下的劊子手。
猶大萬萬沒有想到J兄會被釘上十字架,他只是犯了一個無心之過而已,
為此內疚到極點,最後隻好自縊身亡。
寬恕他吧!J兄都寬恕了,你們也能寬恕的。
你既能寬恕猶大,也就能夠寬恕羅馬人,是他們釘死了後來被尊之為「主」的這具人身。
J兄在被釘的現場就已寬恕了他們,因為他知道,真實的他是不可能被殺害的。
根據你的了解,為什麼一代又一代自稱為他門徒的人,
非要把這筆賬算在素昧平生的人身上?

葛瑞:我猜你一定會告訴我的。但我對你的解說,還有個疑問,
J兄真的說過猶大用親吻來背叛他嗎?

白莎:沒有。在最後晚餐以前,猶大已經酩酊大醉,要錢買酒和泡女人去了。
一位羅馬官員曾經看到他跟J兄在一起,就向他打聽消息。
你知道,彼拉多〈Pontius Pilate)不過是想找個替死鬼來殺雞儆猴一番,
設法要把他的威權延伸到逾越節中罷了。彼拉多也不曾用「洗手」的動作來撇清關係,
他根本就是整個事件的主腦。猶大為了一些銀兩向那官員透露了J兄和我們當晚的行蹤。
在你們的世界裏,多少悲劇都被酒精所操縱,讓人做出悔恨莫及的事。

葛瑞:你是說,猶大那時已經一半不省人事了,又急著找女人,
所以根本沒有想到他那個舉動可能導致的後果。


白莎:沒錯,我相信你對這類處境並不陌生。
只需在此補充一點,猶大當時已經四分之三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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